“变天帐”,地主阶级的还乡团真甘心失败吗?
斗地主,北京郊区,1950年,齐观山 摄
变天账,地主阶级真的会死心吗?
1951年2月21日,农历正月十六,凌晨两点左右。
河南洛阳地区,一户破破烂烂的农舍中,如豆的灯光下,一个中年男人偷偷在宣纸装订的小本本上,写下如下文字:
“苦中作乐,对妻轻唱:共产党来了大变改,俺地主一天一天跨了台,表面上装积极暗地破坏,单等着国民党再回来。”
为此,在薄薄的小本子上,记下了谁分走了农具,谁分走了粮食,谁参加了斗争会,农会主席和积极分子都有谁,什么场合什么时间,自己散播了那些不利于他们的谣言……
洛阳发现的旧“变天帐”残件
用当年的政治术语,这就叫“变天帐”。记变天帐,目的不言而喻,人家也说了,就是等国民党再回来,他们好东山再起,反攻倒算。正所谓:“纸笔千年会说话,子孙三代要报仇!”
国民党再回来,他们会怎么做呢?
同在河南,黄河以北的温县,1945年8月15日我军发动温县战役,半月后全县解放。祝捷大会上,杨国平县长代表温县人民,扬眉吐气地宣告:“从今天起,温县就是咱们老百姓的温县了,再有哪个坏家伙欺侮咱们老百姓,咱们就立即干倒他!”
随后土改运动开始,处决了一批血债累累、民愤极大的汉奸恶霸地主,清算了无理的债务,夺回了被强占的土地房屋,封建反动势力在农村的统治基本上被摧毁了,全县农民共分到土地56678亩,房屋9491间,粮食3970石,牲口1757头,大车、小车、农具、家具和衣物,不计其数。农民的生活得到了改善,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威望更高了,人民群众对共产党、八路军的感情更深厚了,全县出现了青年参军参战,保卫胜利果实的热潮,到处都有父母送儿子、妻子送丈夫的动人情景。
1951年,浙江土改,一家三代给地主当长工的贫雇农郁金友分到五亩田
但是,胜利的光环下却笼罩着阴影。代表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国民党政权,当然不可能坐视人民力量的壮大,威胁到它们的反动秩序。说白了,就是半封建半殖民地万万年,这样才好稳当买办,中间商吃差价吃到手软。
1946年6月,蒋介石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不顾全国人民的反对,撕毁了“双十协定”,进攻解放区,全面内战爆发。
10月15日,国民党温县县政府回来了。
流窜在郑州,开封等地的土匪恶霸、地主劣绅、地痞恶棍、反动文人等,组成了“还乡团”,以十倍的仇恨,百倍的凶残,向广大翻身农民反攻倒算。那些被群众斗争过的地主恶霸,也纷纷跳了出来,在村中跺着脚叫喊着:“穷小子们,世道还有翻个的一天啊!今天该老子出出气了。”
怎么“出气”呢?
反动地主武装“还乡团”,1947年,(美)考夫曼 摄
不仅收回了共产党分配给农民群众的土地房屋,而且惨无人道地在广大翻身群众身上发泄阶级仇恨,那些来不及撤退的农会干部、党员、民兵及积极分子,包括他们的家人,乃至是妇女儿童,都成了报复对象。活埋、剥皮、勒死投井、投河、大卸八块、剖腹、剜心等数十种,杀人方法比日寇更残忍。
在一份1947年6月7日的我党内部文件中提到:
“杨垒的女农会主席秋英妈,随军上山时失掉联络,回家后被恶霸扣住,拉到村外打了个半死,又用牲口拉着耙,将女主席拴到耙上,由前杨垒拉到后杨垒,恶霸们还不甘心,便扒掉衣服用镰刀将肚内的小孩刮了出来,用红缨枪挑上游街。
白沟作村郭海辰同志在沁阳养伤,被特务恶霸拉回。将郭同志的腿捆在马尾上,由白沟作村拉到王庄,半个脸已磨得没有了,人也死了。但万恶的坏鬼们仍不死心,又将郭同志的尸体用火烧了,郭同志亲戚将其敛棺入土,特务恶霸还不甘心,又将干骨头刨出,用石头捣碎,到现在郭同志的尸骨都没有了。”
不明身份的被捕者,1947年,(美)考夫曼 摄
对此,群众当然有权利表达他们的不满,向反动派讨还血债。正如追悼大会上,群众所说的:“我们能有几个父亲、几个母亲、几个兄弟、几个儿女被这些坏蛋们残杀?这些人过去领导我们翻身斗争分地有什么不好!恶霸有什么道理杀害他们?我们的血不能白流,人不能白死,我们要斗争、控诉,报我们的仇。”
在国民党占领温县的半年时间内,据不完全统计,即杀害我县区干部31人,村干122人,男女积极分子及妇女儿童173人。仅北平皋一村即被害18人。父子、母子、夫妻,乃至全家遇害的,都不鲜见。
而且不要以为,你不是共产党,跟共产党没关系,就安全了。
在国民党温县参议会向河南省第四区行政督察专员张敬忠的呈文中,县“议长”赵承钦哭诉:
“该县长(党人碑注:杨邦杰)到县即面谕各乡镇长:将供‘匪’嫌疑人概行处死,无庸呈报。于是乡长、保长、以及乡村无赖之徒,辄以小嫌杀人,而诬以接近供‘匪’之罪,而被害者之家人,无敢告发者。前月该县长赴新乡,令其秘书薛鹏代理县长职务,薛鹏曾令招贤乡乡长吴振芝擅杀良民侯鸣山。本会曾面质杨县长,该县长但云‘其中必有缘故’云云,其草菅人命如是。”
新乡解放
1947年4月13日,温县二次解放。
县委领导人民,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反奸复仇”和“反倒算”运动。一批倒算祸首、叛徒特务,被愤怒的群众当场处死,被倒走的土地重新夺回,贫苦农民又挺起了腰杆。
1950年2月,温县土改结束,当地实行“中间不动两头平”的政策,即中农不动,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及其封建财产,征收富农多余的土地及其财产部分,分配给无地少地的农民。地主和返乡的顽伪分子等,也同样分到一份土地和财产。
温县土改的胜利,使全县贫下中农获得的土地约7万亩左右,劳动人民真正成了生产资料的主人,促进了农业生产的发展。1950年全县在遭受旱、涝、虫等严重灾害的情况下,粮食产量比1949年增产4643万斤。
地也分了,天下也太平了,总该好好生产了吧?
有些人还是不死心,朝鲜战争爆发后,他们觉得机会来了,不但国民党能回来,美国人也能来帮忙了,于是反攻倒算,蔚然成风。
抗美援朝战场上,我军俘虏的美军
我们还以温县为例:全县145个行政村,即有121个村(占总村数84%)有不法地主严重倒算的行为,据57个村统计:地主、旧式富农有倒算行为者,占地主旧式富农户数的34%。
由此带来了基层政权的极大动摇,58.6%的村庄群众还不敢抬头,反革命气焰高涨,政策难以贯彻。据61个支部调查,1247名党员中,有1人参加了反动组织,38人帮助地主、旧式富农倒算,54人敌我界限不分,看见倒算也不管,以上占7.4%,有188人认为“革命成功了”,躺倒不干,另外有闹宗派、特权思想严重的63人,只管自己生产不管政治的463人,占42%,能积极工作的好党员有280人,才占22.26%。群众优势不巩固,反革命活动较轻的村占41.4%;群众优势被压倒,反革命占上风的村占51%;仍然是封建统治,群众根本没有优势,组织严重不纯的村占7.6%。
怎么办?
当然是发动群众,把坏人揪出来,把不负责,乃至变质的干部撵下台,换上群众中成长起来,斗争中考验中的积极分子。对此,群众拍手称快,纷纷表示:“抓得好,不这样就不成个世界了!”
1951年4月7日,上海梅陇农民焚烧地契,庆祝土改完成
当然,反动派是不肯就此罢手的。
1964年11月17日,山东临朐,潜藏15年的反革命分子张和斋,被从家里的夹壁墙中搜出来,当然还有变天账。
张和斋,临朐林家庄人,1906年生,读过高小,先当小学教员,后从政,历任日伪第二区公所司务长、国民党县政府续修县志处书记、“戡乱建国”动员委员会干事、社会科科员、会报室录士。
其中这个“会报室”,我讲过无数次,可不是个简单的会务机构,全称为“党政军联席会议会报”,是个国民党统合党政团军警宪特,所有相关部门的综合性特务机构,县里设“会报室”。
1946年6月至1947年10月,张和斋负责对我被捕的共产党员、革命干部、烈军属和革命积极分子,进行登记、审讯和记录“案情”,期间共“处理”40余人,大多遇害。特别是在著名的“文庙惨案”中,除亲自参与刑讯逼供、严刑拷打我被捕同志(包含军属和革命群众)外,还将我民兵队长吕传成、军属王荣直接枪杀后,填入井中。
实现耕者有其田,冀中,1948年,林杨 摄
这里有必要提下“文庙惨案”和还乡团在临朐的大屠杀。
1946年7月3日到10月10日,仅三个月,还乡团就杀害我党员、干部、积极分子和翻身农民1993人。这其中不乏老人、孩子和妇女。香头烧、拉梁头、火炭烧、拔胡子、割脚筋、滚鏊子、大开膛、坐老虎凳、砸耙齿、铁丝穿锁骨、大卸八块、钉墙壁、挖眼睛、揭头皮、剁指头、掐死、填井、活埋、枪毙……能叫上号的酷刑就有十几种,阶级敌人反攻倒算的凶狠残忍,用刑之毒辣,我实在没什么形容词了。
8月17日,敌人在县城内和南北关,展开大搜捕,抓了三百多人。经“甄别”后,留下170多人,继续审讯,使用各种令人发指的酷刑。报经“县长”关国启牵头,国民党县党部正副书记长、县大队指挥、县警察局督察长、县司法科长等部门负责人组成的“联席会议”批准,最后决定“处决”120多人。
怎么杀害我们的同志和革命群众的呢?
喜获土地的翻身农民,浙江武义,1951年
除枪杀在河滩外,大部分被填入文庙等处的深井中。临死前,他们遭到了非人的侮辱和残害。比如:17岁的女共产党员刘秀英同志,被剪掉头发,铁丝穿着“如方”(不得不用字替换你懂)游了街。六七十岁的老军属于登荣大爷,先被打个半死,又被镢锄将头劈开,填到井里,敌人还不解恨,又向井里打了两枪。民兵队长张云亭之妻,怀孕挺着大肚子,也被抓去,剥掉上衣,吊在房梁上毒打。还乡团边饮酒边折磨,填到井里,一尸两命!
顺便说下,反动派可并不只是残害我们,国民党军来了,连地主老财一起祸害。
平安峪村驻敌一个团部,开了“土地还家诉苦大会”,团长讲了话,被斗争的地主富农也发了言,感谢“国军”如之何,还扬言要反攻倒算。国民党基层政权的头头们为此,杀猪宰羊大庆一番,地、富、反的家属开心得不得了,说什么“我们的队伍来了,天下是我们的了,头也抬起来了!”
结果呢?
他们的新媳妇、大闺女给“国军”送酒、送肉、送白面,对方吃饱喝足,兽性大发,结果可想而知。有家大地主的闺女长得漂亮,还没嫁人,被一个排三十多“人”轮奸了一宿,实在是咎由自取。
第一次在自已的土地上劳动,青海民和,1951年, 茹遂初 摄
10月20日,我军收复临朐。
反动派顿作鸟兽散,张和斋也跑到了济南。济南解放后,张和斋又跑回临朐。县里进行反革命人员登记,他先是隐瞒罪行,眼看败露,借口外出赶集,骗取了加盖村公章和村长印章的空白便条,一口气跑到中朝边境的辽东安东(今辽宁丹东)。假冒村里的死人,隐藏下来。有单位看他有文化,安排当会计,怕树大招风,当上干部,就得被调查历史,于是辞职在街上摆摊修鞋。
1955年,全国镇圧反革命运动进入后期,斗争重点在深挖隐藏的、逃亡的敌对分子。街道居委全不断召集个体摊贩开会,三天两头讲政策。眼看要坏,张和斋只能继续逃亡,思来想去,还是家里保险。
回到临朐林家庄,张和斋躲到家里,再不外出,谁问都是死在外面了。还修了多处隐蔽所,白天躲起来,晚上才敢回屋睡觉。又掩人耳目,男扮女装,成了“老太太”,要求家里的小孩管“她”,叫“奶奶”。
翻身农奴焚烧地契、文契和债约,西藏达孜,1959年,陈宗烈 摄
潜藏期间,张和斋也没闲着,时刻盼望国民党卷土重来,蒋介石能带着“美国大兵”杀回来,给他“复仇”。为此,把被分走的土地、房屋的坐落位置,“供‘匪’”名单和各种他认为有价值的信息,都详细记载下来,写成“变天帐”。多次向其子女和“靠得住”的亲戚,吹嘘美蒋如何有“毁天灭地”的超能力,诽谤我历次政治运动。
眼看几年来都“风平浪静”,张和斋沾沾自喜,觉得共产党能奈我何?写了幅“事到万难须放胆,人经百炼不灰心”的对联,挂在密室里,“聊以自勉”。
1962年,蒋介石妄想“反攻大陆”。张和斋也认为“时机”已到,对其子女说:“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爆发了,‘蒋总统’要带着几国的洋兵杀回来了,供‘匪’的末日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跟咱家有仇有怨的,一个也别想跑,都得跟他们算算总账!只要‘国军’能占领一两个省,我就去投靠。”
结果呢?当然是没戏!
缴获美蒋空投武特的部分军用物资,1961年
不过,张和斋家常年大门紧闭,从不请人进去,本村群众日久生疑。当时正值“三年困难时期”,家家吃饭成问题,张和斋的儿媳妇有几次就说漏嘴,“家里养着个吃死食的”。于是,就有群众猜测:“张和斋可能就藏在家里,并没有早几年死在外面。”
1964年11月,一位在外地工作的干部,回七贤店探亲。七贤店在林家庄北,相距五里。这位同志解放战争后期参加革命,对张和斋有很深的印象,听到群众反应后,他没有当成“笑谈”,轻易放下。而是专门走访调查,反复了解情况,最后得出与群众猜测相同的结论,还写成报告,递交到临朐县公安局。
这位同志走后,县公安局接棒,随即展开调查工作。
11月16日上午,县公安局侦察员周存亮,以“检查公粮收交情况”为由,扮成“粮食局干部”,在一名村干部陪同下,敲响了张和斋家的院门。
当时,张家人基本都不在家,张和斋的老婆张姜氏正在厨房摊煎饼,完全没有防备。趁村干部和张姜氏闲聊,周存亮同志赶紧闯进张姜氏住的北屋。发现地上一双男人的布鞋,桌子上的烟袋、烟笸箩,角落里还有修鞋用具等明显不是女人用的东西。侦察结束,简单聊了几句家常,嘱咐交公粮事项后,就走了。
土改中没收地主财物举办展览教育农民,青海民和,1951年,茹遂初 摄
路上,周存亮跟村干部一起抽烟,顺嘴就问,老张家娘们抽烟?对方回答,从没见抽过。为了不打草惊蛇,又继续以交公粮的名义,检查了20多家。
下午回到公社,周存亮跟公安员郭中润一商量,周存亮回局里请示下一步对策,与此同时,则以调查林家庄近期发生的黄烟被盗案为名,郭中润同志进驻该村,组织民兵日夜站岗训练,严格控制人员进出。说是防止再次发生盗案,实际上就是张和斋外逃。
局领导很慎重,十拿九稳不行,必须做到十拿十稳,所以决定继续派人侦察,查明具体潜藏地点。张和斋既然还活着,藏在林家庄的家里,那就要确定藏在哪儿,动手的时候,一击命中,不留遗憾。
第二天上午,村里又来了“教育局干部”王玉大。这位同志来到张和斋家,专门来找张和斋次子,一位社办教师,了解近期社办教师补助发放是否到位问题。实际上,这也是县公安局的侦查员。
民兵是农村人民民主政权的有力支柱和坚强的保卫者,青海民和,1951年,茹遂初 摄
这趟收获巨大,发现了张姜氏居住的北屋,还藏了个阴暗的小套间。有张小床,床上俩枕头不说,床下竟然有个男式尿壶。问题是孤老太太,用这玩意干啥?此外,张家院墙与邻居院墙之间,有个用土坯堵死的夹道,怀疑里面有猫腻,可能“别有洞天”。
返回局里,局长王继臣当即决定:“立即抓捕张和斋!”
时不我待,夜长梦多,抽调16名干警,八人一组,组成抓捕队,骑自行车,赶赴七贤公社(驻地即林家庄北五公里的七贤店村)。准备入夜后,进村抓人。
老奸巨猾的张和斋,此时也感觉大事不妙,赶紧把老婆孩子和兄弟等,都叫到一起,说:“这两天来的保准是公安局的人,看来事情要坏,我还得走。”
随后,安排次子到县城,找亲朋和同学、同事借钱,准备晚上就跑。
土改中贫苦农民同地主进行面对面的说理斗争,青海民和,1951年,茹遂初 摄
想跑是跑不了了,过了七贤,刚到烟冢铺,就被侦查员王玉大、周存亮二人堵住,带回了公社。审讯过程中,虽然拒不交代张和斋藏在家里的情况,但他表情失常,惊慌失措,语无伦次,明显在努力隐藏重要信息。
等不了天黑了,王继臣同志带着公安赶紧,还有20多名公社干部和民兵,迅速赶到林家庄,把张和斋家的院子团团包围,然后就冲进去了。
王继臣冲在最前面,在北屋套间门前,举枪高喊:“张和斋,我们是公安局的,你赶快投降吧!”
连喊两声,毫无反应。屋里太暗,也容不了俩人,侦察员马凤图进去了,用手乱抓,无意间碰倒的木叉,拽下来山墙上挂着的蚊帐和苫布,露出了一个洞口。
还没等钻进去,就听到屋后树上,负责观察的村支书高喊:“不好了,张和斋在夹墙里抹脖子了!”
土改中农民妇女与地主面对面的进行说理斗争,青海民和,1951年,茹遂初 摄
大限将至,张和斋绝望了,随手就用防身的修鞋刀自杀。
说时迟,那时快,马凤图同志钻进洞子,冲进夹墙,控制住了张和斋的双手。
此时的张和斋,只是划破气管,未伤及脖子的动静脉血管,所以流血不止,却并无大碍。
与此同时,郭中润同志一膀子,扛倒夹墙,冲过去抓住张和斋的双脚。俩人抬着张和斋出来,简单包扎捆绑后,用架子车拉着,先奔县医院抢救。经过缝合止血,不久就出院了。
1966年1月,张和斋被以反革命罪,判处20年徒刑。
1968年11月7日,张和斋病死在狱中,时年62岁。
贫苦农民欢迎土改工作队进村,四川金堂,1950年
后记:革命残酷吗?
1948年1月,曾经撤离根据地的滕西县(今属山东滕州)五区区委、区政府和区中队,随着解放战争的节节胜利,打回了老家。
在根据地核心区域的望冢村(今滨湖镇望庄村),乡亲们看到同志们回来了,纷纷哭诉还乡团的滔天罪行。
还乡团一回来,当晚就把乡亲们撵到一处,荷枪实弹,宣传“政策”。成了国民党座上宾的大汉奸、大地主邱树森,如今又抖擞起来了,嗷嗷叫唤:“你们这些穷鬼,‘八匪’已经跑了,‘供匪’完蛋了,现在又是老子的天下了。”
接着,又指着村干部,恶狠狠地说:“去年他带人分了我的房产土地,今日我要杀你家个斩草除根!”
三天时间,还乡团残杀村干部、农会会员和军属七人,毒打烈军属十几人。其中村长李诗兴同志的儿子,还不到九岁,妇救会主任张大嫂的儿子,更不满周岁,跟着父母一起遇害。烈军属张福瑞老人,也被推入井中,活活淹死。
策口乡的农民集中烧毁了旧地契,第一次分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湖南岳阳,1950年
几十年后,当年二十出头的区长周永孝已年过古稀,在回忆录中,仍义愤填膺地写道:“望冢村的人民永远不会忘记这血海深仇!”
土地问题是中国革命的根本问题,1927年4月19日,国民党中央土地委员会第一次扩大会议上,毛泽东委员指出:
“土地问题不解决,经济落后的国家不能增加生产力,不能解决农民的生活痛苦,不能改良土地。中国土地生产力日见衰落,全国生产力已到了一个大危机,此危机不解决,必起绝大的饥荒。土地问题不解决,农民无力改良土地,生产必至日减。”
换言之,不解决土地问题,就不可能实现工业化。
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来看,旧中国与新中国,中间差了个印度。
印度德里大学授予冯友兰名誉文学博士学位
1951年11月,中国文化代表团访印,中印两国学者曾就两国两种发展模式,“中国走武装革命道路,印度走和平过渡道路,究竟哪条道路优越”,进行畅谈。印度人非常自信,吐槽我们的土改“太可怕”了,还是他们走对了路,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就“解放”了,更合算。
著名哲学家冯友兰先生,老家是河南的,刚参加过北京郊区的土改工作队,所以就笑了,他直言不讳地告诉印度人,你们这算什么解放啊?两条道路,当然是我们的好!顺带还附赠了条,今天看来仍然很神的神预言:
“中国现在已经是遥遥领先了,照印度现在的样子,一千年也赶不上!”
是的,中国的土改是血腥的,在某些人看来,也的确是太可怕了,但问题是盐打哪咸,醋打哪酸?农民为什么这样对待地主阶级?有人会说某某地主,特别是自己的地主祖宗很好。但这有什么意义,能解放农民,能进行土地改革吗?能让整个中华民族都走出黑暗吗?
上五庄各族农民与地主进行面对面的斗争,青海湟中,1952年,茹遂初 摄
显然是不能的,著名历史学家吕思勉先生早就给过答案了:
“以墨子之道来救时,是无可非议的,所难的,是他这道理,如何得以实行?希望治者阶级实行么?天下只有天良发现的个人,没有天良发现的阶级;只有自行觉悟的个人,没有自行觉悟的阶级;所以这种希望只是绝路,这固然是诸家的通病。”
所以唯有暴风骤雨酣畅淋漓史无前例的一场革命,才能救中国!
这场革命,该是什么样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1927年3月5日,中共湖南区委机关刊物《战士》周刊上,刊登了时任中共中央农委书记毛泽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行动。”
土改后分得了“浮财”的孩子,河北武安,柯鲁克 摄
我们回到问题上,革命残酷吗?
当然!
但不如此,就没有未来,有这个答案,就够了。
不信就看看印度,当然有些人,非要说印度好,印度化是人类的未来和希望,实在是需要多喝些恒河水才好。
更有甚者,还有人给中国的地主阶级歌功颂德,幻想某些旧势力能卷土重来,某些新势力可以堂而皇之地登临宝座,骑在人民头上,把它们的不义之财合法化,由此彻底否定中国革命,窃取百年来中国人民流血牺牲的革命和建设成果。
这也是种“反攻倒算”,我们能答应吗?
农奴桑登欢迎平叛大军,西藏曲松,1959年,蓝志贵 摄
又:本来写了很多后面想说的东西,后来想想,算了。说多了,言多必失,搞不好这篇文章也得吃挂捞,阅读量和“搭尚”更得大受影响,那我就白干了。
索性说点别的,说说微博上的“趣事”:最近不少人找我,问我卖不卖号?买不买铁粉?我又不做生意,也没有任何生意头脑,更不想在有的地方,图点其他的。纯属“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自媒体,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所以就拒绝了。还挂出来,请这些人,不要再骚扰我。
不过,却有人说话了:“写给谁看哪?不是给粉看吗?不然人家又不是没写过,是没人看,你再写还没人看!费那劲干嘛?闷的慌啊?”
对此,大家怎么看?这样费力不讨好,意义何在呢?酷热难耐,我连空调都不舍得开,电脑热死机好几次,这么做,图啥?有未来吗?
2025年6月7日23:05于郑
注:所有图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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