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润为：把坏事变成好事

我是《历史评论》的忠实读者，很高兴参加今天的这个座谈会。在《历史评论》创刊5周年之际，回顾一下她所走过的历程，总结一下她所积累的办刊经验，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和政治意义。

5年来，《历史评论》忠实贯彻习近平文化思想，坚持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坚持斗争精神与学术品格的统一，策划、组织、发表了大量说理充分、精粹凝练、生气勃勃的文章，为澄清历史真相、反击历史虚无主义，巩固全党全国人民共同奋斗的思想基础作出了重要贡献。事实证明，《历史评论》是历史学界的先锋期刊，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阵地的坚强堡垒，是拥护“两个确立”、做到“两个维护”的学术典范。

大家都知道，历史绝不仅仅是一种过去的存在，更是人们当下生活实践的基础，寄托心灵的家园，创造未来的方向规定和动力源泉。对于一个社会集团、阶级、民族、国家来说，没有历史，就没有自信、没有未来。然而，人们对待历史的态度却有极大的不同。中国共产党人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奋斗方向和根本利益是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统一，所以我们不怕历史前进、不怕历史真相。越是符合历史真实、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东西，越是对中国共产党人和广大人民群众有利。而国际资本则恰恰相反，它们害怕历史真相，特别是害怕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历史成为它们收割这些国家的现实障碍，所以要收买无良学者伪造历史。伪造得最符合于国际资本利益的著作，所得的报酬和其他实惠也越多。冷战结束以后，国际资本的疯狂扩张，正是历史虚无主义泛滥的根本动因。

历史虚无主义的泛滥，对于党和人民来说，当然是坏事。不过，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大家不妨回顾一下，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历史教科书对于重大历史事件、重要历史人物的结论基本上是正确的，但是由于课时有限，不可能写得详细、教得详细，且某些个别结论也有绝对化的缺陷。在这种教育环境、社会环境中成长起来的绝大多数人，包括非历史专业的人在内，所得历史知识差不多都来自教育和与这种教育保持一致的各种历史读物。随着岁月流逝，对于所学历史只记得结论和大致梗概，便是不可避免的事。然而，进入上世纪80年代以后，历史虚无主义打着“标新立异”的旗号来了。它说原来的那些结论不对，甚至完全相反。你没有充分占有这些方面的资料，是听他们的呢，还是相信过去的结论呢?于是迷惘、彷徨、动摇甚至跟着跑便在所难免。社会心理越是发生这样的波动，历史虚无主义就闹得越欢。既然他们挑战，我们就得应战。不管多么耗时费力，我们也要扎进故纸堆里，耐心地去寻找历史的真相，给当下和未来一个负责任的交代;不管因袭的思维惯性多大，我们也要解放思想、补阙拾遗，完善原来不够完善的结论，把历史唯物主义的原则贯彻到底。这方面的工作做好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各个结论就等于浴火重生，变得更加牢不可破。用它来教育青年、掌握群众，也就更有说服力。由此，坏事也就变成了好事。而《历史评论》所做的，正是这方面的大量工作。

比如说，过去的历史教科书一直告诉人们，长征是中国工农红军面对蒋介石的反革命“围剿”作出的正确抉择，长征的胜利是中国工农红军和广大革命群众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战胜顽敌剿灭和艰难险阻而创造的人间奇迹。然而，历史虚无主义却跳出来说，这个结论不对，长征胜利是蒋介石“放水”，即放了红军一马的结果。为此，“放水”论者还罗列了一些所谓史料。针对这一谬说，《历史评论》组织、发表敖凯同志的研究成果《长征“放水”论充满谎言》(2024年第5期)。该文以严谨求实的治学态度，从史实和逻辑两个方面证明蒋介石根本不具备为红军“放水”的条件，而他们以为得意的“佐证”，或属无根由的“莫须有”，或属断章取义的曲解，而没有一件能够支撑“放水”的论点。经过如此抽丝剥茧的论证和辨析，“放水”论的猥琐、荒谬的面目便彻底暴露于世人面前。很明显，这样一番较量的结果，不但无损于党和红军的一毫一厘，反而激起广大人民群众对党和红军光辉历史更加深切的崇敬，对于党和人民军队更加热烈的爱戴。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只知宣泄愤怒绝不是战斗，摆事实、讲道理，从而剥夺论敌的全部“资本”，才是具有实在价值的战斗。

党的十八大以来，意识形态领域发生了根本性的好转，但是历史虚无主义仍有不小的市场。对历史虚无主义的消解进行反消解，光靠史学研究还不够，必须调动多方面的相关资源，形成全社会齐抓共管的态势。在这里，只想谈一些我感触较深的方面。

一、必须坚持舆论导向和利益导向相结合。在兜售历史虚无主义的人群中，除别有图谋者外，还有不少跟着起哄的人。他们之所以会跟着历史虚无主义跑，主要是因为那里边有实惠，往往可以轻轻松松地落得个名利双收。在某卫视的一个娱乐节目上，就有一个中学历史教师宣称：“我要做一个像袁腾飞老师那样的了不起的人物。”这种现象在社会心理学上叫作比照效应。当务之急是必须从根本上扭转这种消极效应，让正派学者吃香，让造谣生事者风光不再。

二、必须强调“学术无禁区，爱国有底线”。史学研究是一个汪洋大海，它不容忍任何形式的垄断和霸权。必须坚持“双百方针”，必须鼓励大胆创新，必须营造自由宽松的学术环境。但是，学术自由不等于无政府主义的自专，不能背离学术规范，不能背离尊重历史的科学精神，不能背离爱国主义的基本立场。目前，世界上有很多国家都在对待历史的问题上出台了法律、法令或法规。2009年，俄罗斯联邦总统签署第549号总统令，成立反击篡改历史、损害俄罗斯利益委员会，负责协调有关方面，共同应对虚无民族历史、损害国家利益的行为。2014年，俄罗斯正式出台法律，把否认纳粹二战罪行和歪曲苏联二战角色的行为认定为违法，违法者将面临5年以下监禁或50万卢布以下罚款的惩治。当然，各国的国情有所不同，我们不一定要让篡改历史的人去坐班房，但是相应的法规和纪律是绝对必要的。起码我们应当做到：在党内，不允许存在特殊资格的党员(不管他资历多老)，不允许他们恶搞我们党的历史、损害党的形象;在教育、文化领域，不给篡改中国历史特别是革命历史，损害国家利益的所谓教师、学者提供讲台和其他传播平台。这样坚持下去，就能有效地净化学术环境，激发积极健康的创新活力，而绝不会阻碍文化的繁荣。在当今的法国，由于各方面保障得力，极少发生抹黑本国资产阶级历史的现象，但是那里的历史研究和历史题材的文艺创作是相当活跃的。要知道，恶搞绝不是繁荣，而是变态或病态。

三、必须遵循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统一的规律。工夫有时候是在“诗外”的。意识形态领域的工作要靠经济基础来支撑和保障。分配不公，基尼系数过大，人民群众就会对我们有意见，从而给历史虚无主义留下口实和空子。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不折不扣地贯彻公平正义的原则，诚心诚意地走共同富裕的道路。有了这个基础，我们说话就底气壮、有人听，就能掌握思想斗争的主动权，而历史虚无主义的日子就会变得一天比一天难过。

四、必须有长期斗争的准备。鲁迅说得好：“战斗正未有穷期，老谱将不断袭用”。别看历史虚无主义顽固不化、张牙舞爪，其实他们贫弱得很，颠来倒去的就是那么几件破铜烂铁。例如，早在20世纪初，改良派就攻击革命是破坏，只能导致“血流成河”、“亡国灭种”。今日那些诋毁革命的论调有什么新的东西么?没有，不过拾前人牙慧而已。可以肯定，200年以后也还会有历史虚无主义。但是，中国历史的光辉不可遮蔽，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潮流不可阻挡。毫无疑问，在战取光明未来的伟大斗争中，《历史评论》将焕发出更加绚烂的光彩!

(本文是作者在《历史评论》创刊五周年座谈会上的发言，其编辑稿发在《历史评论》2025年第3期)

微信扫一扫｜长按识别，进入读者交流群